小時候我都很喜歡去表姊家,也很羨慕表姊她們,因為舅媽總是會買給她們很多我們家不會出現的東西。
小時候有一段時間,常常可以在別人家門口,看到一個黃色的塑膠架子,裡面每天早上都會有兩罐新鮮的羊奶。不過從小我就不愛喝牛奶,更別說羊奶了。所以對我來說,這個一點吸引力都沒有,可是有次去表姊家,在她們廚房看到一整箱的玻璃罐,第一次以為那是一整箱的羊奶,我還深深覺得噁心了一下。
沒想到後來發現,那個不是羊奶,而是一罐罐巧克力口味的牛奶!有次表姊從冰箱拿了一罐給我喝,我整個被那個味道深深震撼到,怎麼會這麼好喝!
對小學的我來說,調味牛奶是個很有吸引力的東西,即便現在的我不知道吸引力在哪裡,或許是因為,訂牛奶在當時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情,畢竟不是每個人家都有。而且當時巧克力牛奶也太好喝了吧!雖然只能偶而喝到一罐,就已經覺得幸福透頂的我,沒想到,表姊她們居然可以每天喝,而且還可以不只一罐,我真的羨慕死她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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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在前面:
這篇其實是舊文,大約是三年前想寫的文章,
當初寫了一部份就停了,直到昨天才補完,
但已經差距三年,當時的心情已經流失,
或許看起來會很奇怪的不流暢,但我也不想再改了。
還記得在國中以前,家裡因為沒有自用轎車,所以全家要出門一直都是個很大的困擾,除了檳榔攤的生意必須要休息外,交通工具也是個很大的問題,不管要去哪裡都必須跟舅舅、阿姨家協調,因為只有當好幾戶人家一起行動時,才會有車子能戴我們一家人。有時候爸媽放不下生意,也因為全家出門太麻煩,所以時常都是少了爸爸跟我們一起行動,若要全家一起出遠門,非得要是重要的節日才行,例如過年回鄉下過節,才有可能全家出動。好不容易終於可以全家一起外出,交通的問題還是必須要解決,這時候親戚們的車子都滿座,不可能順道戴我們一家子,最後解決的方法就是包計程車,依稀記得來回兩趟好像是三千元吧!在十多年前這應該不是筆太小的數目,但是沒有自己的車子,為了回鄉下也只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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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口氣做了很多事情,從離開家門口計算起,先是騎車去漫畫店還小說,為了等等看中醫等待與熱敷的無聊,所以順道又拿了兩本小說,接著就去了中醫診所,漫長的等待看診、熱敷、推拿,甚至還因為狀況嚴重多了半小時的電療,再中醫診所就耗去了一個半小時,一下午就這樣打發掉了。最後只剩下去郵局繳上個月的帳單,以及存個月底一定會領出來的三千元。
由中醫診所前往郵局的路,是一條我理應非常熟悉的路線,過去十多年的每一日,我都在這條巷弄中走動,上學、放學、買飲料、跟同學嘻鬧,甚至我抽的第一根煙就是在這的某一個陰暗角落,每條巷弄、每個轉角,我都可以說上幾件小時候發生過的事情,這條巷子理當是我異常熟悉的區域,但我突然感到陌生,騎著機車經過,似乎來到了一個外地的小巷,一切都似曾相似卻又非常陌生,路好像變寬了,但是它沒有,房屋外觀好像改變顏色了,可是跟我記憶中的那間房子,又一模一樣,它真的改變了,但它又沒有變。突然間,我感覺自己好像被過去的童年給拋棄,所有的一切都淡去了色彩,成為一幅幅停格的泛黃照片,就這樣從我的生命中出走,成為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巷子。
離開的人是我,但是我卻覺得我是被遺棄的那個人,是不是因為在我記憶中的那段過去,始終鮮活地印在我的腦海,我一直以為雖然離開,但不變的始終不會改變。巷弄沒有變,路寬也沒有變,我也覺得我自己沒有變,那究竟是什麼改變了?還是因為這一切都是回憶,總是會隨著時間慢慢地修飾,原本不美的變美了,原本痛苦的不痛了,原本難過的快樂了,原本的都被時間沖刷去粗糙的外表,只留下更美更好的記憶,卻與實際不同了。
騎車的路上遇到了國中同學,我認出她來,但是卻沒開口打招呼,而她有認出我來嗎?是沒有,還是跟我一樣,覺得與其跟一個已經陌生的過客尷尬的問候,不如就當作根本未曾相識一場來的灑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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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8/06 19:40
暑假開始新埔的補習班工作,在我的要求下更改到週六早上八點半上課,所以每週五晚上都是一個很痛苦的夜晚,時常要為了失眠睡不著而擔心影響到隔日的工作,有時候想想我還真的是很犯賤,總是自以為可以很完美的進行計畫中的每一件事情,但是卻往往作繭自縛,例如這次又是不知道又是第幾次的後悔,然後等到下次又再度犯了類似的問題,真是囧= =
每週六早上八點半的班,我就必須要早上七點就起床準備梳洗,然後大約七點半出門,步行到918的公車站牌處,等著七點四十五分的那班公車,到達新埔捷運站大約八點十分,再走路過去補習班剛好二十五分,時間抓的恰恰好,處女座的人是不是都會有這樣的通病,喜歡把很多事情掌握的剛剛好,尤其是時間行程這個部分,有時候真的龜毛到被朋友唾棄,但是我還是擇善固執或是冥頑不靈地堅持我的原則,時間就是要控制好,才不會耽擱到別人的時間,造成他人的不便。
某一次的早上,我照著我慣例的行動模式,梳洗完出門,在路上買個早餐在公車上吃,一切都是這麼正常,但是我卻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身影,一個曾經在我國小時候每天早上必定會見到的面孔。他是一間包子店的老闆。以前小時候早上總是會跟著爸爸先去擺攤,然後才再走路去到學校上課,在家裡檳榔攤的位置旁邊就是這間包子店,或是說包子攤位才對,這是我幾乎每日早上固定的早餐,也不說沒有其他選擇,但是我總是喜歡吃他們的包子,每一個都是熱呼呼剛出爐的包子,內餡紮實、外皮綿軟,還不時有肉汁流出來,或是被外皮吸收,一口咬下,就是好吃。對於近似於鄰居的我們,包子店的叔叔也是很照顧的,常常會拿一些剩下的麵團蒸出來的小饅頭請我吃,偶而會跟我打打鬧鬧,感情說親近太過,說生疏也不對,就是一種不遠也不近的距離。
除了在上學路上買來吃以外,在舅舅家不時會有通宵的方城之戰,許多的長輩總是在牌桌上流連忘返,而我們幾個小鬼頭負責倒茶水、跑跑腿,在長輩贏錢之餘,總是會給我們打賞,為了這幾百元有時候都要死稱活稱到天亮,到了四五快天亮的時候,我有個固定的任務就是到樓下買包子給大家當點心吃,也因此跟包子店的叔叔感情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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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車
家裡有一輛已經快十年的自用轎車和爸爸工作載貨的大貨車,以及五台各式各樣的摩托車,但是在我過去的記憶中,沒有任何有關轎車的記憶存在,有的只是幾台摩托車。
對於這個過去我沒有任何的記憶,只有當我翻閱過去相簿的時候,我才能藉由一張泛黃的照片,給予我一段新的舊回憶。相片拍攝的地點,對我而言非常陌生,但是據爸媽說那是我五歲以前的家,既使我現在還知道那個家的大約位置,可是在我腦中怎麼都想不起和它有關的回憶,所以那個家對我而言,也只是個陌生的過去。相片中的我應該只有三、四歲,穿著寬大的白色棉質衣物,頂著一頭直而蓬鬆的長髮,抱著我的是留著落腮鬍、帶著超大黑色金框太陽眼鏡的爸爸,爸爸斜靠在一輛紅色底黑色字樣的打檔車上頭,這是出現在我記憶中的第一台摩托車,只有憑著一張過去的相片證明,我才知道它存在過,但我不知道後來它到哪去了,在我的童年裡怎樣都再也找不到它的蹤跡。
這是一輛紅色50cc的三陽摩托車,早在多年前就已經報廢不用,現在它唯一的任務就是拿來當作曬被子的支架,在我國小六年的日子中,總是充滿它的影子,它不斷地在家裡跟媽媽的檳榔攤還有我的學校之間往返,但是我對它印象最深刻的不是這裡,而是每當伯父住在家裡的那段日子,那時候才國小三年級的我,個子不高大約只有140公分,每次伯父騎著它帶我出去玩的時候,總是讓我站在腳踏墊的位置,有時候伯父一時興起,就讓我手握著油門享受騎摩托車的快感,但是那時根本不懂事的我,只要我手一握到油門就只會大力的催到底,所以每次只會出現暴衝的狀況,回到家之後,伯父都會用手不斷的拍自己的胸口,讓我知道剛剛他被我的行為嚇到了,可是每次只要一有機會,伯父都會忘記之前的慘案,再次讓我重複暴衝的行為,但是那時候的我只是把摩托車當作大型的玩具,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騎車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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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棺
那天早上經過簡單的祭拜之後,我和爸爸等人手拿著鋤頭和鏟子,一鏟一鏟的爺爺的墳破開,小丘般的黃土逐漸堆落在兩旁,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一具深褐色的棺木,靜靜的平躺在黃土之下,我腦中猛然湧出好多的過去,多年前陪我一起流淚的午後、漫天飛舞的黃紙、震耳欲聾的哭聲、我披著麻衣向爺爺的棺木灑下的那把黃土,如今卻只剩下被蟲蛀爛的木板與散落一地的黃土。
當黃土都清理完畢之後,檢骨師和他的助手拿著工具,就要撬開爺爺的棺木了,棺木被撬開的那一剎那,我不知該如何描我所感受到的衝擊,心中的突如而來震驚,掩蓋過初次看到骷髏的恐懼,已經腐爛敗壞的棺木中平躺著一具微微發黑的骷髏,我不禁問自己,那個真的是我記憶中的爺爺嗎?我無法聯想這二者之中有何關連,看著殘缺的頭骨、空洞的眼眶以及散落棺木中的枯骨,我忍不住害怕了起來,但我依然難掩心中的想念與悲傷,「阿公我足想你,你甘知?」
※ ※ ※ ※ ※ ※
好奇怪耶!最近家裡面的感覺好奇怪,爸爸的眼睛總是紅紅的,媽媽整個人也是怪怪的,有時候姑姑她們打電話來,媽媽跟她們說著說著就哭起來了,還有前幾天他們還自己跑回去鄉下玩,可是卻沒有帶我跟弟弟一起回去,很討厭耶,我好想阿公、阿嬤,也好想後面那一大片的羊咩咩,爲什麼爸爸就是不會順便帶我跟弟弟帶回去呢?哼,真討厭。在台北每天都要去學校上課、放學回家還要去補習,而且功課還一大堆,真的好無聊喔!不過阿,爸爸剛剛打電話跟我說,等一下他就要上來台北帶我們回鄉下,萬歲!萬歲!這樣的話我不但不用去上課補習而且可以跟阿公撒嬌,又可以在後面跟羊咩咩玩,而且阿公還會給我錢去買東西吃,真是太好了!萬歲!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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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味
騎著單車在夜裡...風微微的迎上
一股香味...就這樣瓢了過來
不由得...深呼吸一下...這味道就充塞了整個心靈
不僅是嗅覺...更有從心中湧出的過去
沒有過多的化學成分...也沒有過度的人工香料
我想...是麗仕香皂吧...也只有它可以如此自然的芳香
更能讓我想起過去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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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夜裡
那個夜裡
我在大菲仰頭望月
遠方巍峨的高精城閃爍著金碧輝煌
四處飛走的蝙蝠與黃蜂
彷若想要給這寧靜的夜晚添些生氣
遠處的木精城
不時墜落一個又一個粗心
山壁旁的半獸人與樹精漫無目的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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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節
小時後,過年之後舅舅的書局賣完春聯後,大家一起回鄉下過年,放完鞭炮拿完紅包,好好的大玩幾天就回台北了,賣春聯用品的懸掛木架還沒拆下,就開始掛上一盞一盞的燈籠,有卡通圖案的,也有一些應景的樣式,琳瑯滿目目不暇給,幼年的記憶中,舅舅書局的騎樓天花板總是充滿著許多美麗的吊飾,搭配上橘黃色的燈光,交錯著年節的氣氛.
晚上跟著表姊作帶頭的,帶著一幫7.8個小鬼,人人手裡提著一個自己最喜歡的燈籠,一起走到附近的巷道中,黑暗中除了身旁的幾點光亮,不遠處也可以看到散著點點光芒,這晚似乎所有的孩子們都提著燈籠,比較誰的最好看誰的最特別,不用說每次壓倒性獲勝的一定是我們,因為他們手上的燈籠都來自舅舅的天花板,怎樣都是我們佔優勢.
每到這幾天我們心中期盼的只有一個願望--提著燈籠到中正紀念堂看花燈,越到元宵我們越團結,一起纏著媽媽要求帶我們去看花燈,經過大吵大鬧最後總是可以成行.提著心愛的燈籠,走在充滿大型花燈的中正紀念堂,這已經是我們最大的快樂,一群小毛頭跑來跑去,連平時最文靜的表姊也不例外,大家都太開心了,主燈的雷射秀,對這些沒看過市面的孩子而言,有如是外星來的科技,人人看的如癡如醉,一年就熱鬧一回,所以媽媽們也比較放鬆,平時不可能買的零食,平時不能超過9點上床,今天全部解禁,嘴中咬著.手裡拿著.心中也是滿滿的喜悅.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元宵節的夜晚不再充滿點點的光芒,街巷中也漸漸的少了孩子探險的嘻鬧聲,舅舅的天花板懸掛完春節吊飾,就不再出現一個個可愛的燈籠,我們對中正紀念堂的花燈也不再感興趣,元宵節去中正紀念堂不再是為了看花燈,一同前往的也不再是表兄弟姊妹,元宵節不再是燈籠節,而變成一個讓朋友們一同相聚的理由.童年的那些夜晚已不再出現在我夢中,現在也不見有小孩提著燈籠過節,元宵燈節似乎只剩下中正紀念堂的主燈記得過去充滿點點光芒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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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羊
在我的腦海中存有一個畫面,揮之不去。那是一個天微微明的早晨,太陽在雲深處尚未露面,空氣中濃濃的水氣迷濛了我的雙眼,那是霧。沉沉的路面彷若被雨澆淋過ㄧ般,但我想那不是雨水,而是露水的關係,眼前是一片綠色的海,在微冷的曉風吹撫下搖擺,還沒被陽光蒸發的露珠停滯在草葉上,使得那個綠愈發青翠,凝成了綠色的珍珠。
畫面中的我,坐在一台銹黑的鐵馬上頭,是那種後座大又寬的老式腳踏車,在一旁牽著鐵馬的是爺爺,稀疏的頭髮、褐得發亮的腦袋,正是爺爺在我心中的印象,雖然這個印象是由為數不多的老照片中得來。爺爺一邊牽著鐵馬一邊喲喝著,在我腳邊不斷穿梭的是一匹又一匹的羊兒,眼前也是一大片的羊海,羊的咩叫聲不絕於耳,像煞了一股洋流湧進了綠色的草海中,黑的、白的、黃的還有綠的,混雜的色塊佔據了整個畫面。
但是爺爺並不是每天都會去牧羊的,有時候天氣狀況比較不好的時候,例如像是下大雨或是颱風天,怕羊隻受不了天氣的侵害,所以爺爺就會自己戴上斗笠、穿上簑衣、帶著一把鐮刀外出,然後割了一大綑的芒草回來,當作羊群的食物,但是如果遇到了天氣狀況適合的日子,那麼爺爺就會騎著他的銹黑鐵馬,驅趕著如海般的羊群去覓食。
我已經忘記我腦海中的那一個早上,稚幼的我是否哭鬧著要跟著爺爺一同去牧羊,我也不記得那個早上的我,看著那一片顏色交錯的海洋時,有著什麼樣的心情或感動,更或許其實根本沒有這一個早上,而是我在某一個夜裡,因為想念逝去的爺爺,而自己虛構出來的一個記憶,我真的不知道這個畫面的真實性,但是對我來說,這是我對爺爺唯一能想念的憑證,對於已經過去且消失的記憶,我無從記憶,但是這僅存的畫面,卻雋刻在我的心中,成為我對爺爺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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