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的寂寞總與眼淚嗚咽成聲

我知道那是怎樣驚慌與無措，
似乎沒有一個人可以讓我來愛，
精準點來說，
沒有一個人可以讓我假裝我是被愛著的，
我就會溺死在無邊無盡的害怕與孤單中。

於是我一個又愛過一個，
於是我假裝愛過一個又一個，
只要有個人在身邊就好，其他都可以不重要，
只要不是獨身就好，其他都可以不在乎。
好像在大海中漂流，
即使只是一根稻草，也覺得是可以救命的。

其實就是一種害怕而已，
不知道自己哪裡好，不知道自己是否值得被愛，
覺得自己是那樣的不重要，
因此更需要有人來愛。

所以總見面過就可以交往，
一個月後因為真正的認識而分手。
然後又是看對眼就交往，
然後又因為實際相處過而分手。

來來去去無所謂，
有個人在就好。

現在回想起來，
真的不知道當初為什麼會想跟那個人交往，
也真的想不起來，在那段過去中，來來往往的人，
拿空虛填補空虛，還是空虛。
似乎只要有人在我耳邊對著我說，
說他是愛我的，這樣就足夠了。

我就以為自己是有個港灣的，
我就覺得自己沒有了害怕，
我用自己的手，摀住了眼睛與耳朵，
用自己聽得到的方式，催眠自己，
我是被愛著的。
但我真的懂得什麼是愛嗎？

我不懂，真的不懂，
我只知道那是種欠缺，
所以想找人來填補空缺，
走了一個，再換一個，一個一個又一個。
每次的剝離都感覺痛澈心肺，
但是因為不被愛人愛著，
還是因為好不容易塞入空缺又被扯出的痛，
我現在真的無從判斷，
那些人我連長相都忘了，
怎記得當時的感受。

現在回想過去，
沒有什麼不堪的感覺，畢竟沒有那時的經歷，
就沒有現在的我。
只是那些人影幢幢的虛影，
只留下一個個淺到不復察看的痕跡。

也不知道為什麼，
在床上看著書，突然湧出來感觸。

所以寫下了。

不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