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了一篇新小說的開頭,就覺得卡住了。

我還真的很難單純為寫作而寫作。總是要等到腦海中的想法滿溢,而不得不寫。

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想說的話,而不是故事。當我有了想說的東西,文字就會自然的浮現在我腦海,然後每天都會不停催促我將這些想法記錄下。

之後會不會繼續,我也不知道,只是現在腦袋中的畫面沒了。






白天的海,是藍色的。白天的天空,也是藍色的。只不過海充滿著縐折,天卻一片清澄。

晚上的海,變成深藍色的,看不到白天的縐折。而晚上的天空,好像是黑色的,但又像是深紫色。少了日光的照射,海與天的界線又更模糊了一些,看著面前的海,都會有種錯覺,似乎這樣的藍從海上溢到了天空,不管白天還是黑夜。

七星潭的岸邊跟其他海岸不太一樣,這裡沒有綿綿的細沙,有的只是無窮盡的石子。小如彈珠大如雞蛋的石子,被一波波的浪濤捲回海中,又拍回岸上。大的變小了,小的變得更小了,更小的,或許碎成粉末,然後建構出遠方的沙灘。

我喜歡七星潭的晚上。

尤其當我躺在七星潭的石子上,看著點綴星星的夜空,耳邊傳來陣陣的浪聲,這裡的浪聲不單只有海浪,海水拍擊岸邊後,帶著嘩啦拉的石子滾動聲,多了一點清脆的活力,就像是七星潭的歌聲。

有時在滿月的夜晚,看不太到星星,卻有一種更華貴的美麗。

月亮在海的上方,渾圓的白暈一層層的擴散出去,由亮到淡,夜空的深紫都被暈開似的,有了漸層的光譜。而海上則是充滿著粼粼的浪花,在接連不斷的波浪中,將月光送到了岸邊,接連起了天空、海洋與陸地。

如果能踏上這條迷濛的銀白色波道,能不能就這樣從陸上走過海上,直達天上?

雖然明知道不可能,但是總不免會有這樣的想像。

很美。真的。

每次躺著,看著月亮,看著海,然後聽著七星潭唱歌給我聽,我都會有種無比放鬆的感覺。


身後傳來腳步聲,由遠至近,越來越清楚。

七星潭與眾不同的地方也在這裡。走在小石子上,很難不發出聲響,不像走在沙灘上,所有的聲音都會被吞沒。一腳一步,就會有石子滑動,跟海浪帶來的聲音不同,有點像是在樂章中,突然出現的幾個重拍,崩崩作響。

「你每個晚上都來看海,難道不會看膩嗎?」腳步聲的主人,走到了我的身側坐下。伸直的雙腳,踢開了一堆石子,引發了一陣石子撞擊的雜亂。雙手稱在石子上,帶著不解的語氣,側著頭看著我。

「你每天晚上看著我,難道不會看膩嗎?」我頭也懶得回,繼續看著我最喜歡的畫面,似笑非笑的回應著。

「吼唷!那又不一樣!你會說話、會動,而且還碰得到。你每天都來看海也太無聊了吧!」好像被戳到了些什麼,本來不解的語氣中有多了點惱羞的成分。本來稱在地上的右手,抓起了一把石子,向前用力的撒了出去。

「你一直看我都不會無聊,那我一直看海怎麼會無聊呢?」我忍不住笑了一下,慢慢的將頭轉過來,看著他。雙眼聚焦,認真的看著他。

「…………..」不過就再也沒有回應了,有著只是那張臉紅了也看不出來的臉。

※  ※  ※  ※  ※  ※  ※  ※  ※  ※  ※  ※  

從臺北被借調到花蓮,還真的很不適應。工作上整個輕鬆了,也不用像在總公司時,每天都有開不完的會、接不完的電話,以及怎樣都糾纏不完的人事爭鬥。

花蓮,似乎就像是個天堂。除了在市區外,幾乎看不到超過五層樓高的建築物。這裡的天空就是天空,山就是山。放眼所見都是廣闊無垠的藍天,還有綿延不絕的山。

每天都像是在度假一樣。或許是因為臺北的生活太像地獄了吧,工作辛苦,還只能看到一棟棟高樓,像是墓碑一樣,哀悼著百萬人消逝的快樂。所以一聽到有機會可以到東部來一陣子,我沒有第二句話,只是想要讓自己多可以喘口氣。

實際生活了一陣子,我想這個選擇還真的沒有做錯。生活步調緩慢,工作起來也不會那麼緊迫,每天都可以晃晃悠悠的,真好。真的不知道怎麼有這麼多人,避之唯恐不及。工作之餘,還可以到處走走看看,有時候都會忘記我是來工作的。

公司提供的住宿點,雖然沒有臺北那樣的高檔又有質感,但是走出門口,沒多久就可以看見大海,對我來說,沒有擺設什麼比這個還要更好了。

所以每天下班後,我都會沿著海邊的步道,散散步,或是騎著單車晃蕩一下。到了假日,更是開著車,把鄰近的一些景點都走遍了。

花蓮真的是好山好水好無聊,但我喜歡這樣的無聊。

或許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在花蓮這樣的偏遠地方,比較難找到像臺北一樣的夜生活,更別說是紅樓那種大量同志聚集的地方。甚至連打開手機的G達,距離最近的人都是以KM計算,甚至距離幾十公里的人,都所在多有。有次我還碰到有臺中的人跟我聊天,只不過我們之間間隔了一座中央山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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