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是一個很挑食的閱讀者,就以我的閱讀歷史來看,我很偏重在中文,西方東洋的書籍幾乎我櫃上沒有幾本。而在中文書籍中,我又特別偏好古典文學,所以我的書櫃上幾乎滿滿的都是古典文學,當然一部份是因為這些書都是中文系所會用到的課本或工具書。

現在我房間內有五個落地式的大書櫃,扣除放文具、雜物、光碟等非書籍與文學的物品後,大概還剩下三個半裝滿書的落地大書櫃。有時候想,如果我把這些書都換成購買時的現金,我大概可以多個十快萬的存款吧!去年計算過,我櫃上的書籍大約有八百本,以一本一百五十元來算,就有十二萬了,當中還有許多是大本厚的精裝版,所以應該只會多不會少。

恩,我物質上是窮困的,但精神上是滿溢的。

我一直覺得古典文學是最美的文字表現,一字一句總是充滿許多的內涵,在極短的長度裡,卻可以容納龐大的資訊。若把這句話翻譯成文言,大概是這樣:古文美矣,字句滿實,雖短而大也。同樣意思的一句話,在白話文中卻要用兩三倍以上的字數才能清楚表達,而且雖然使用的字眼都是很簡單的,可是卻能感受到其中的樸實與真實,文言文真的是非常具有美感的語言工具。也難怪我在國中國文課接觸到文言文之後,就整個著迷於文學當中。

在中學時期最愛的文學體裁是詩詞,因為詩詞的文字最美,五絕二十字,七絕二十八字,或是律詩、古詩,還是宋詞,都鮮少有破百字的作品,卻美艷至極,整個讓我一頭栽入至今。也因此在國高中寫了很多現在自己看了很想死的詩作(文章分類中自己找)。也許是因為中學課本中的文言文鮮少有長篇,其內容也多是深具教化意義,因此我還真的在大學以前,沒讀過多少文言散文名篇。

現在腦海中殘存的記憶,我高中時候反而是最大量閱讀近代作品的時候。現在很少去接觸的作家,在那時候反而都會看上幾本,拉哩拉雜看了一堆,現在還記得的還不多,好像有看過朱天文、朱天心、張大春……等,其中還包含一些外國的譯作,不過還真的記不太起來有哪些了。

那個時期到現在還讓我繼續喜愛的,只有兩個人的作品——白先勇與琦君。不過今天讓我想寫的人物是琦君,白先勇就等哪天文字浮上來的時候,才寫得出來。

琦君是影響我最深的現代作家。我每次介紹她作品的時候,總都會以這句話當作開場白。

說到琦君,跟我同時代的人,腦海中一定會浮現三個字——桂花雨。在國中的國文課本中,一定會有一篇琦君的作品,我們過去是有雲長腳毛的〈桂花雨〉,而現在的學生多是讀到〈下雨天,真好〉或是〈月光餅〉。高中時候又多了一篇〈一對金手鐲〉。

琦君的文筆真的就是溫柔敦厚,寫任何事情都是一派的慈祥和藹,在她筆下的世界,無論是善惡對錯,總是有種慈悲的體諒。莫名地,我寫完這句,腦海中浮現的是觀音的身影,或許這也是一種普渡眾生的方式吧!

一開始到圖書館找琦君的作品,動機很單純,因為這是課文中的作家,瀏覽書架時候總會比較有吸引力讓人拿下來翻翻。琦君的散文讀起來就是很輕鬆,因為多是一個又一個短小的故事,可能也不過一千多字。看起來很快很順,不知不覺中就喜歡上。就是喜歡看故事而已。

但卻也沒想到,這是琦君文章最厲害的地方。簡單、平實、真摯、誠懇的風格,讓人看起她的作品總是很容易一篇又一篇的看下去,最後才驚覺整本書看完了。內容也沒又刻意說些什麼教化,也沒有想要表達什麼思想,就是單純的故事。

但真的開始讀中文系後,發現這樣的功力卻也一點都不單純。藉由平易近人的故事與文字,從琦君的書中,彷彿可以看到一個母性的角色,無論是女兒、姊姊、媽媽、奶奶、妻子、老師,都紛紛出現在身旁,用她真誠的態度與精神,潛移默化讀者的心靈,深深受其影響而不自覺。

我真的覺得,琦君的文字是一種道德與慈悲的教化。

不過當時的我根本沒想這麼多,就只是單純的喜歡喜愛而已。從此之後,我就在圖書館中看遍所有能找到的作品。而大學之後,開始有了買書的習慣,尤其愛買二手書,所以我就開始陸續的在蒐集所有琦君的作品。從中央大學的琦君研究中心的書單上,琦君的專著有52本,扣除翻譯兒童文學8本,還有中英對照散文集1本後,還有43本專著。但是我蒐集多年至今,只有28本藏書,還要持續努力尋找。

雖然在琦君過世之後,陸續有很多她過去的作品再版,也有一些是我缺的書目,但是我就是很不想買。我不喜歡新的封面與排版,也不喜歡因人已逝之後的商業行為,我還是喜歡看那一本本,小小舊舊,封面只是張風景照,而且內文排版印刷有時還不夠清楚的舊書。

那才是我心目中琦君應該有的樣子。

琦君書庫2011.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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